假日,王先生心血來潮開車帶全家到遊樂場玩。儘管他十一歲的長子小健害怕坐雲霄飛車,但王先生覺得男孩子沒膽太丟臉,因此以一貫的專制,強迫小健隨行。
儘管父親威脅怒罵,也預知事後一定會被處罰,但雲霄飛車那種心悸的恐怖,讓小健任憑辱罵,抵死也不肯屈從。王先生氣到不行,最後只能丟下小健,和太太、女兒玩去。
假日人多,加上王先生故意要讓小健枯等作為處罰,所以他硬拖著心有不忍的太太和女兒玩了四個多小時,才回到小健等候的地方。
小健口渴、疲倦、無趣、孤獨加害怕,默默跟著家人塞進車裡。
車子開到荒郊野外,王先生停車趕小健下車。一直沉默的王太太護子心切,終於出聲抗議:「你幹嘛?他才十一歲,身上沒半毛錢,叫他怎麼回去?」
王先生怒不可遏,罵道:「不下車可以,你自己用力掌嘴,直到我滿意為止。」
不管太太怎麼哀求,王先生執意要罰;小健明白父親絕對不會善了,只好羞辱的在妹妹面前用力掌摑自己三十多下。
這就是小健的生活,表面上家裡好像很正常,但爸爸脾氣壞,動輒生氣,只要爸爸在家,他就提心吊膽。爸爸那麼討厭他,對媽媽也不好,所以他求媽媽離婚,帶他走……天天生活在恐懼中,是多麼可怕的事!
的確有很多孩子和小健一樣,他們也許不得父母歡心,也許成為不合格或不快樂父母的出氣筒,飽受驚嚇與凌虐,日日與無助、恐懼、羞辱為伍,而加害者正是自己的雙親。
這些不合格的雙親真是應該譴責!因為,沒有人有權將自己的情緒發洩到無辜孩子的身上──給孩子一個沒有恐懼的成長環境,不正是所有為人父母者最起碼的天職?
【2006-10-20/聯合報/E5版/家庭與婦女】